早冬第一枝,二院有喜事,王府来消息,“某既受命,将加诸卜,敢请女为谁氏”。
是正经的问名,测出二人是金玉良缘,天设地和的好八字。
戴二夫人高兴,王府请的是正是王家姑奶奶袁六太太做的媒,东西抬进二院正门,戴二夫人大门迎的王家人。
幼章多日未见琯之,今见了,却觉得她寡言了不少,凑近床榻,拿起她的绣面看了看,“真真精致。”
琯之过来看了一眼,无端的叹了口气。
幼章追问,“可是有什么心事?”
她坐回窗前,不大言语。
幼章以为是她婚期将至,心里颇有担忧,便安慰,“琯之你不是亲见了那王栏么,他怎样的人我不清楚,但那日寺里,他见着我,便向我多加打听你的消息,可不是真心实意的人么?”
“他,不是不好,只是”琯之明显有心思,脸色红了一圈,说不出原因。
“怎么了,”幼章还是知守礼这第一条便是不多追问,“无事,你倘若有心思,我能解决的,便一一为你办,实在不行的,你不说,我也不难为你。”
这里屋外丫鬟喊,“苏二姑娘,大奶奶找。”
“哎,来了。”
“那我便走了。”幼章起身与琯之告辞。
琯之伸手拉了她一把,也是纠结,“我是心里总有不平,唉!”
幼章便去门口打发了传话的丫头,走进来,细听琯之说话。
“那王栏已是很好了,他家里与我门当户对,他不过大我五岁,母亲满意他实诚,父亲也有意与他家结亲,一来是因着父辈之间的情义,二来对我二哥朝堂上的方便。我已不好多推辞,就连老祖宗也对他赞不绝口,你说他那日纳吉送的什么礼,别的不说了,就连朝观都是几十对。”
她说着,从匣子里拿出礼单给她看,幼章看第一面,赫然是熏貂朝冠一顶、元狐朝冠一顶、海龙朝冠一顶、罗胎凉朝冠一顶、熏貂冠一顶、本色貂冠一顶、海龙冠一顶、丝绒冠一顶、罗胎凉冠二顶、熏貂朝冠一顶镶嵌珍珠石、熏貂朝冠一顶镶嵌仿珍珠石、天鹅绒朝冠一顶镶嵌珍珠石、天鹅绒朝冠一顶镶嵌仿珍珠石。
幼章压下,“礼重不好么?”
琯之听罢更难过,“从前是这样,我是一定高兴的,只是”
她回过头来,与幼章说话,“这样已经很好了,我知道的,只是母亲前头与我插了簪,后面就给我商量了婚期,一个缓和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“你要是嫌此事太匆忙,心里思家,可以与二太太说一说,等个一年半载再过去,不是不行的。”
琯之又不说话了,幼章见着,觉得她现在这个模样似曾相识,乍一想,像极了那几日庄上的秦照盈。
幼章心一惊,“琯之,你不会?”
琯之抬眼,见着幼章亮极的眼睛,匆忙转过脸,“你在想些什么,我怎么会,不会的。”
幼章怎么会管得了这么多,回头与少勤说话,提到此事,少勤听后,笑,“还有什么不知足的,女儿家的心思,嫁过去了就不会这样多思了,日后是要谢公婆都来不及。”
“但愿如此。”
二人正这样说着,门外弄栖进来说,“二爷来了。”
葛琳进门是第一眼就见着了座上的幼章,“二妹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