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!”昔梧冷笑一声,“阁下布衣书生,又岂知为君之道!那凌霄君阴诡计深,又岂是念情顾义之人!东越蔚璃,虽说聪颖无双,却也不过是他手中棋子罢了!棋子又怎能左右下棋之人!先生不必忧心,探查军营也并非只凭我一人,我另外约了援军,她等下就到。先生此刻倒可以先回去了,免得城门落锁入不得城。你仍去驿馆外守候动静,明日城门开启时你再来此处听我消息……”
廖痕心知此是最蠢计谋,奈何几次言说都不能劝住昔梧执念,索性作罢,由他这个北国蛮人闹去!真真不可理喻!难怪天下间名士贤达皆不入北境!
这位布衣书生思来想去还是回去驿馆守候动静才是正道,经蔚璃今日一闹许是那凌霄君另做对策也未可知。叹可叹自己布衣,一腔谋略难以上达王廷,不然倒可以直接去拜求越安宫了,何来招惹这溟国愚子!
廖痕去后,昔梧仍守在原地眺望城门,看城上侍卫换岗,看城下商客往来。
暮色渐深,四野苍茫,随着一声鼓振,城墙上长啸连绵:关城门!
城门落锁,都城封闭,又一日喧嚣尽了。再想进也进不去,再想出也出不来了。
昔梧不由讶疑十分:她竟然未来赴约?!是自己看错了人吗?还是青门当真颓败至此?!
幽幽转醒时,但得门前一轮明月,皎如白玉盘,悬挂墨宇间!直叫蔚璃好生惊叹:莫非才入梦中?方才沉睡昏昏竟一个梦也不曾得,此是多年来未有之事!难道是醉酒的缘故?还是因为门前静坐的那位少年?
明月当户,洒落满庭清辉少年倚门,傍身一支寒水长剑。
奇了!这痴心的莫不是真的以为朗朗月辉下会有人潜来行刺不成?他倒还真的为她守起门来!蔚璃恍惚起身,惊叹月下所见。
许多事是许多年以后蓦然想起,仍能为之会心一笑,以抵消千劫百难时的各样凄苦。此样良夜,此样良人,大约便是其中之一罢。
风篁正倚门望月,忽觉左有银辉泻地,右有清光灼身,蓦然回首,见她正抱膝懒坐,一双炯炯亮眸正切切凝望。
“醒了?”风篁欣然问道,“可有好梦?”只那睡相来看起初还是卷曲如猫倒也娇俏可爱,睡到一半便是攀东扯西开始大展拳脚,再到后来索性四脚朝天占尽所有地界!这样看去应该是一觉到底罢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