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二十一章 蜜饯腻腻 我心实苦 (2)(1 / 2)琉璃阙首页

落日将尽时分,由澜庭而出的车撵驶入越安宫。越王闻听讯息早已在此守候多时,见人归来又喜又忧。一时先问病情,观以面色便知病得不轻,闻听当真卧床数日,昏昏不醒,不免又添一重心忧。忙让座让席,又令加衣,又传晚膳,又要传宫中医者重新诊脉……一时间各样照拂呵护备至。

蔚璃病体恹恹,加之心意怏怏,只能任由他人主持各样事务,又撑力略问宫中各人安好,勉力听得越王简述前朝事务,无非各方来宾敬献贺礼及礼部排演大典等事,不觉间已然耗去茶饭时光,便想要回屋歇息。

越王见她精神萎靡,只知她身有旧疾,不解她心有悲苦,虽也是又疼又怜想着放她回去歇息安枕,可数日来朝臣宗戚所议犹然在耳,其措辞指摘委实难听至极。思及这些便也寻故拖延着迟迟不去,东拉西扯终还是婉言到闺阁礼数之论,故做语重心长道,“王妹今时已非昔日幼女,璃儿待嫁之年,闺阁名誉岂非重过所有?那位皇朝太子若当真惜你爱你,总该给个名份。想你是本王亲妹,王族公主,又是国之副君,有辅政统军之才,又兼敬上穆下之德,做他东宫正妃也不屈他。况且世人皆议,道他凌霄君属意越安女君。他此回来我越国,除却巡视问政之责,可别有来意?你若有心也该留心查探。倘若知他无心,你也好另做筹谋,别有打算,当心受他巧言欺哄,不要平白在他那里蹉跎了时光,还要招世人非议……”

蔚璃本就为受那人厌弃驱逐而心闷志苦,此间又闻此说更添郁愤,微蹙眉头听他讲至一半,便也忍无可忍,不由恼道,“哥哥这话从何处学来?世人不知,哥哥又岂会不知,他这些待我的情义,待东越的恩义。若要论礼,数年前我囚困霜华宫时早已与他越礼而居,只从来我们都是坦坦荡荡,清清白白,赤心相待,诚意相扶,何曾有过污损清誉之举要遭世人非议?他人一己私念妄想,倒拿了我来起兴,哥哥也不辨一辨这其中真假!”

越王只怕添她恼恨,无奈苦劝,“赤心相待,诚意相扶,怕是你一厢情愿罢?他是赫赫天家之子,幽幽权谋之枢,凭他待人岂有赤心?处事又焉有诚意?这些年原是你痴了心,憨了志与他厮混,已然不识远忧近患!”说时又将夜玄所递之谏书转与蔚璃过目,“你且看看这上面讲得有多难听,说甚么同榻而居,同室而处!男女相亲,君臣不分!,如此云云,岂不为世人讥笑!岂不受史家笔诛!又岂是我蔚王族子弟该有之作为?”

蔚璃看那谏书,下属西琅夜玄之名,不由得恼怒更盛,一把夺过书柬,甩手掷入案边火炉,忿忿道,“哥哥怎有空暇理会这等无赖!凭他说甚么岂可尽信!此人张狂无礼,又兼粗鄙无耻,若非碍于两国邦交,我一早将他逐出国境!只待此次大典之后,我必晓喻四方边关,断不许此人再入我东越!”

越王见她恼得厉害,不敢再多言谏词,忙又温语劝抚,“我也听闻此人无礼。既是如此,大典之后逐他出境便是。”又多言宫中琐事,试图化去此间愤慨,兜转一圈重又问道,“依王妹看,那位凌霄君……可有真心?”

“哥哥!”蔚璃也是无奈,兜兜转转还是绕回了原题,“岂有兄长与小妹议私情的道理?”

“璃儿婚嫁岂是私情!你名下有封地千顷,手中有将士百万,位份之尊更胜公卿,你的婚事关系国政邦交,牵涉天下大势,你知四境王侯并世家名门又有多少公子少主惦记着与我东越联姻!如此婚嫁岂是寻常儿女私情了了?”

蔚璃委实不胜其烦。正这时裳儿带几位小宫女捧了数只锦盒进来,向上回禀道,“澜庭那边给长公主送了礼物过来。”说时端了一盒蜜饯呈至案上,又置下一封信函,俏笑道,“也不知是甚么紧要事,议了这些天也未议尽,倒还要追着送信过来。一遭同车带来岂不省力?”

蔚璃也奇,想他莫不是还未骂足,竟又写了信来多加责备,一时蹙眉拆了信笺,但见寡淡两行墨迹,上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