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坚当然已经预料到了这杜充的反应,即便是他,一开始得知这领兵偷袭潼关的人竟然是一个农夫时,也十分的惊讶。
顿了顿身,就是继续道:“那农夫......好像叫魏子阳。”
杜充闻言,露出一副若有所思地神色,等了一会儿才是缓缓道:“此人真乃胆大妄为之士。”
“那黑水山穷凶险恶异常,寻常人莫要说是翻过那山,就是爬上去,也只觉得十分压抑,怕是都要吓得逃走的。”那杜充向刘坚拱了拱手,就是恭谨地说道。
刘坚听得此话,端起了桌上得清茶,轻抿了一口,润了润嗓子,就是继续道:“那你们说说,现在我大秦应当怎么办?”
他那漆黑的眸子紧盯在这杜充二人的身上,脸色平静,这张脸看起来很平凡,但是从这种脸上,谁也不能够看出他的心思。
那杜充听得这话,却是皱紧了眉头:“现在的情况对我大秦,十分不利。”说完后是眼皮跳了跳,也学着那刘坚的样子拿起桌上的茶壶,轻抿了一口,随即是继续道:
“现如今,那魏国人已经拿下了潼关,势必就可以从潼关而出,穿过函谷直达函谷关关内,如果在加上那函谷关关外的魏国大军主力,函谷关,危矣!”
刘坚听得这话,并没有出声,倒是那刚才还端坐在一旁的文尚书是坐不住了,赶忙起身,惊慌地问道:“啊,那.......那这,我大秦该当如何?”
杜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并没有立马回话,半响后终是向刘坚拱了拱手说道:“为今之计,最好的办法,只有两个字。”
“何计?”那刘坚却是微笑起来,靠坐在那软塌之上,一双眼眸则是平静地望着杜充,声音淡淡地问道。
“请和!”杜充瞧见刘坚这样,并没有任何的惊慌,随即是淡淡地说道。
“啊,要我大秦向那魏国人,求......求和,这.......这怕是不妥吧。”听得杜充这话,那文尚书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,向杜充就是开口询问道。
秦国虽然和魏国是毗邻交接,但从骨子来来说,秦国人是看不起魏国人的,因为魏皇杨让实行穷兵黩武的政策,还搞了个什么“强兵令”出来,竟然在全国范围内允许百姓公然决斗,这哪是作为一个大国所应有的规矩,这又哪是作为一个皇帝所做出的行为。
所以私下里,这秦国人都是讥讽那魏国人为“蛮子”,叫那魏国大军为魏国蛮子。
杜充听得这文尚书的疑惑,转过头去就是望着那文尚书,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有一种看不出的深邃,顿了顿身,就是向那文尚书拱手道:“文尚书,如果不想让函谷关丢掉的话,和魏国达成和谈协议,是最好的办法。”
“可是,这.......这战争才刚刚开始,不下几日,这......这就向魏国求和,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耻笑我们大秦吗?”那文尚书犹豫了一会儿,才是将心中的想法向这杜充吐露出来。
的确,这战争才仅仅开始不到五日,就马上向敌方求和,这要是真传出去了,定会成为他西秦史上一个大大的笑话,以后指不定那些文人骚客还会怎么提笔讽刺他西秦嘞。
那杜充当然也知道这文尚书的想法,无关乎是一个面子的问题,微微皱眉道:“如果真不向魏国请和,那等到他们打下函谷关后,可就不简简单单是个面子上的问题了,而是更大的问题。”
那刘坚在软塌之上,听着这杜充的话,就是点了点头:“大将军说的不错,两关之地对我大秦来说极为重要,我大秦万万不可丢了这地儿,否则的话,在战略上我们就没有了先机了。”
转了转眼珠,就是想到了什么,刘坚地嘴角渐渐弯起了一个弧度,顿了顿身,就是向那杜充时再次说道:“大将军,这和谈一事,闫将军已经提前告知我了。”
杜充听到这话,露出了一丝讶异的神情,不自觉地用手摸起了自己的下巴,一双眼睛是转了又转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而那一旁的文尚书却是十分惊讶地向刘坚问道:“圣上,难不成......闫将军已经提前做出的这个决定?”
“他既然是此番前线的主将,战争的一切事宜,自然由他做主。”那刘坚若有所思地拿起桌上的茶杯,一双手是慢慢把玩起来,就是缓缓说道。
杜充沉默了良久,终于是吐出声来:“那不知,魏国人的条件是什么?”
听到这话,那刘坚却是不忙回答,顿了顿,就是缓缓地站起身来,迈着自己的步子,缓步走到那书房窗边,透过那薄薄的窗户向外看去。
在那儿,有一株朴树正在寒风之中昂扬挺立。